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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靖苏】满城风絮(一)物是人非事事休

    武英殿外风雨萧条,潮湿的空气如同阴暗的藤蔓绵延至每个角落。殿门外的杖责打得触目惊心,一声声敲在文武百官的心上,没人敢劝谏,没人敢动弹,仿若一喘息,哪怕是九锡宠臣都会万劫不复。

    三朝老臣贪赃枉法,皇帝视为罪不容恕,不入刑部不记案宗,当场杖责致死。服刑的老臣早没了气息,血流入白玉阶前的雨水中,鲜亮刺眼。可谁也不敢求龙椅上威严的帝王留个全尸,满殿噤若寒蝉,人人自危。

    散朝后,群臣仿若抓住了户部尚书沈追这根最后的稻草,纷纷求他劝诫一下这些年越发偏执的帝王。甚至有御史暗示陛下隐隐走在暴君的路上,被沈追当场斥责。待群臣散了,他才红了眼圈,胸口上钻心地疼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日后史书会如何评价萧景琰,但大梁已故的皇帝们没有做到的事情,这位铁血帝王做到了!他开阔疆土,伐大渝、征北燕,无不称臣,灭夜秦、治南楚,改籍归梁;他重用寒门能臣,不惧士族威压,推新政整舞弊肃贪隶,朝廷上下一派清明;他修河道筑水利,减免苛税鼓励通商,朝政收支上开源节流,一改前朝国库空虚入不敷出的局面!

    ——如果这都不算丰功伟业,那还能算什么呢?

    说他是一代明君,也不为过!

    可是那些阴损小人为了自己卖公营私,利用朝廷宽赦的民间廊庙飞谋荐谤,造谣惑众中伤他铁面无情杀伐不断,若不是尚有是非分明的大梁子民,懂得谁才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人,这天子之心……会是有多痛呢?

    这些人啊,明知他们口蜜腹剑阳解阴毒,也不得不用他们,不能杀,也不敢杀,杀了,谁来治国安邦呢?

    沈追想起积劳成疾英年早逝的挚友…若那耿介刚正不惧强权的人还在,想必这些士族豪门不会看着皇帝步入迟暮,就卷土重来苦苦相逼、甚至营私舞弊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,陛下也不会变得这般…偏执……

    户部尚书猛咳几声,咽下喉头泛着血腥味的苦水,想着自己身体也是每况愈下,恐时日无多,抬头看瓢泼雨帘后的黑沉暮色,心中凄惶。

 

    养居殿恭迎皇帝回宫后,六宫都太监总管高辛忙去偏殿内的小膳房备些吃食,这小膳房是在静太后生前叮嘱、高辛好劝了几次才得着皇帝恩准设立的。

    瞧着午膳又原封不动地抬出来,他几乎想以死谢罪于高湛,咬咬牙又去小膳房寻些开胃的点心。

    高湛于他如师如父,在他几乎丧命于管事的棍棒下时、救了他出来,从此带在身边一手调教。那位毫不失礼、笑容可掬的高公公临终抓着他的手哽咽道:“陛下日后,怕是没有多少能说话的人了。你要用心服侍陛下,要体谅陛下的苦楚…”。他震惊,他不解,却一字也不敢问。他不过是个贴身的内侍,如何有资格体谅陛下的苦楚?就算朝前大臣不能体谅,不还有后宫娘娘吗?何况…他就算不了解陛下,也知道他从不得宠的皇子一跃成为太子,最后龙袍加身君临天下!这样的命格和运气,他的师父为何还说陛下苦?

    直到近身服侍皇帝好些年,他总算明白师父的临终之言为何意了。

    陛下苦吗?

    苦!

    太苦了!

    那些史书上的帝王谁不盼着自己能坐拥山河与日月同寿,谁不享用着九五之尊所拥有的权倾天下,可他们的陛下呢?日日操劳,生怕自己多活一天似的——天未光便起身,繁星隐去了才睡下,处理不完的政务、见不完的大臣、批不完的奏折,夙兴夜寐呕心沥血也不及其一二,若不是早年在军营里多有操练,怕是早就垮了!

    高辛想到这里,心中苦水翻涌,加快了脚步。

    着了近路,在小膳房窗外听到窃窃私语,敏锐地捕捉到“陛下”“脸色越来越差”“近年可常常动怒”“又赐死了好几个臣子”“什么明君,怕是暴君罢”……

    高辛气得发抖,推开窗户就见着两个小太监贴着耳朵说闲话。两人一见这面色阴沉的六宫都总管,便知大难临头,当即跪下磕头求饶。高辛走入膳房内,也不说话,额头青筋暴涨地瞪着两人。

    养居殿小膳房的管事李公公被惊动了,他得了通报便奔来请罪,刚下跪就被劈头盖脸一顿数落,末了还被高辛加了句“李公公教的人好啊”。

    高辛懒得看他畏畏缩缩的模样,眯着眼睛对满屋子下跪的人道:“这两人侍奉殿前却目无君上忘恩负义,是为不忠,身居后宫却妄议朝局造谣生事,是为不义,这等不忠不义之徒立即割了舌头打入掖幽庭!再者,这两东西居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在养居殿旁搅弄是非无人管教,由此可见整个膳房是如何懈怠!你们跪这好好想想,想清楚了,便来告诉杂家你们错哪儿了,保不准还能见到明早的日头!”说着也不管满室哀哭求饶,甩袖离去。

    转去御膳房取了点心,踏入殿内听得皇帝与几位重臣商讨要事,等候着又是一个多时辰,又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了。高辛带着讨好的笑容小心翼翼道:“陛下,卯时了,可是要传膳?”

    皇帝连头也未抬,专注地批阅案上奏折。一炷香后,高辛又轻声问了一遍,那九五之尊才反应过来:“竟到了晚膳的时辰么?”

    “是的陛下,可是要传膳?”

    萧景琰揉了揉眉间,深吸了一口气道:“摆驾芷萝宫,朕与太后一起用膳。”说着合上奏折,信步朝殿外走去,却见跪了满地的人。

    “陛下…”高辛跪在地上浑身颤抖,哑着嗓子道,“太后…五年前便仙去了呀……”

    皇帝踉跄几步,挥开众人争相过来搀扶的手,沉默地转回內殿,烛火便又是燃到了深夜。

    高辛劝了几次,被萧景琰一句“你困了便去睡”塞得不敢再说,只得合着手等那九五之尊困了累了早些休息。皇帝终于搁了笔,高总管几乎喜极而泣地上去收拾、命人抬奏折下去,再伺候皇帝宽衣。

    候在一旁待皇帝用完安神汤,正欲退下便听得皇帝轻语道:“过几日便是他的生辰了,高辛,你去林家祠堂准备准备…”

    高辛一听又吓得跪下请罪:“陛下…三日前暴雨不歇,陛下您命人修缮林家祠堂,这会儿怕是…”后面的话不敢再说。

    年迈的帝王听了,回忆一番喃喃道:“是了,是朕亲自过去看了才下的旨,朕怎么就在这时候让人修缮呢?老了,越发糊涂了…”

    “陛下您正直壮年、龙体安康,如何能说老啊?”

    “难道不是吗,朕活得够久了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…”高辛又惊又恐,忙磕了几个头哀求道,“为了黎民百姓社稷苍生,您万万要保重龙体啊!”

    那帝王无动于衷,沉思良久才让高辛起来,叹口气问道:“朕见你午后神色有异,你不说,朕却知道他们怎么想的。今日早朝过后,想必把朕说成了‘暴君’吧?”

    高辛抬头,还想找些温言软语抚慰一番,可对上皇帝明察秋毫的双眸,心中升起一股子怒气,为帝王不值,抿嘴道:“那些卑劣小人恶意中伤陛下,是他们狭隘无耻!陛下这些年来昃食宵衣励精图治,他们不懂,可臣相信天下百姓懂!臣虽为后宫阉人不通政事,可也知道宫墙外已有了河海清宴的模样。这大梁江山的稳固,是您一滴滴的心血……”说到后面,竟是泣不成声。

    “你错了,大梁能有如今的景象,并非朕一人的功劳,是他的功劳。”说到此,皇帝闭上双眼,“你可知…今日早朝,朕为何不过刑部不留案宗,也要把兵部侍郎杖责致死?”

    高辛抹去面上泪迹,恭肃道:“臣不能妄议朝政。”

    “那王乾…结党营私贪赃枉法,纵容亲属为祸一方草菅人命,本来是三朝老臣有的是人帮他求情。可是…他必须死!朕就是要他死!”帝王苍老的声音猛然拉高,拿过床头的玉碗砸在地上,倾泻他心中的滔天怒气,“天下人可以说朕刚愎自用暴戾贪杀,说什么都可以!但是朕,不准任何人说他一句不好!不准!那些畜生知道他什么?他为这个江山呕心沥血殚精竭虑,他直到最后性命垂危,都选择了金戈铁马上战场…这些人,在大梁风雨飘摇、在他拼死御敌、百姓即将颠沛流离无家可归的时候,缩在后面苟且偷生!他用血肉换来的太平盛世,他们坐享其成,现在居然还敢在朕的面前,用他来引证那些蝇营狗苟的奸佞之事!这些人,难道不该死吗!”帝王嘶吼着、拍打着龙床,大殿外因这可怕的动静又跪了一圈。

    待皇帝发泄了心中狂怒,只余气喘吁吁,他红了眼圈嘶哑道:“你去唤太子来,告诉他,朕去后…要与他合葬…”

    “陛下,三思。”那可怕的心思就这样明晃晃地砸进高辛耳中。

    他栗栗等了许久,只听见了皇帝的迷糊呓语,鼓起勇气抬头一看,那年迈疲惫的帝王,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,仿若方才的暴怒,已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。

    高辛轻手轻脚地整好被角,几不可闻地叹一口气。

    不知陛下,故人可曾入梦……

= = =

    我从来不看国产电视剧,直到两年后我才经亲友推荐看了这部据说是神剧的琅琊榜,从此迷上这个CP一发不可收拾。

    对琅琊榜和靖苏CP的理解,很多人已经发表了看法,我也不再多说。

    靖苏重生文已经很多,而且写得文笔精湛仿若原著,那我明明文笔不好,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画蛇添足呢?

    这两年发生了很多事,工作有进展,但是性情却是越发懈怠,我知道这样下去不行。

    不论是看书还是写文或者是考试,我必须要做成一件事。

从决定好了的小事开始,慢慢锤炼自己,这就是我写这篇文的目的。

    无关乎文笔,只想让自己,不能再拖延后退。

    自己的事情说太多了,几句话解释这篇文的概况吧。

    萧景琰心中有太多爱与怨,我希望他重生一遍。

    这是个中规中矩的萧景琰重生文。

    剧情大致走向和原著一致,唯一不同的,便是我想写的:那就是当过几十年帝王的萧景琰再重来一次的话,他心中的苦,也许会比苏哥哥更甚。

    于是就想写这样一个重生的“靖王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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